刘晔：疫情催生出了一系列的新场景新模式，它们所产生的影响，其实都是综合性的。另外疫情还让一个领域全民关注，那就是在线教育。我关注到在整个疫情期间，不管是VC圈还是创业圈，大家聊在线教育特别火热，但是嘉御反而没有碰。
卫哲：投资也是要有预见性，其实我们对教育很早就布局了。我们一共投了4家教育机构，既上也下。
卫哲：我们投资前和投资后就不断提醒这些公司，尽管你现在的核心收入来自于线下，但我们都在提醒他们，加快线上布局。我们看到面向群体年纪越大的搬得越快，自觉性很强，迅速搬上来。像K12是偏小孩的，搬的速度会慢一点，但现在都是90%到95%的线付率。
我是最反对两个论的，一个是反对风口论，二反对窗口论。我说有门不走，干嘛要去找窗口？你不是猪，为什么要等风才能飞起来？你是老鹰有没有风都能飞。所以我们该对教育做的布局，我们布局的已经差不多了，当然我们一定会看新的项目，但绝对不会在疫情期间重点再去关注今天的热点，今天的热点是别人的热点，已经不是我们的热点。
秦朔：从未来的角度来讲这个疫情，也对在线教育进行了一次巨大的再启蒙再普及。我听钉钉说他们最多的时候有五六千万人在线，为什么？因为现在所有的中小学生在线上课，我觉得这个就对整个中国通过在线学习的方法来提升素质，进而达到终身学习是巨大的一种帮助。而且现在又有5G了，包括各种各样的网点布局，再加上很多云服务商，它是系统能力的提高，这种能力的提高，我觉得可能在全球应该是独树一帜的。
秦朔：我觉得现在直播是最厉害的，所有的老板现在挖空心思都是在搞直播。有些从来都没碰过电商的老板，在电商上卖服装、卖皮鞋，自己去试穿衣服，现在很多很多。
卫哲：直播是一个4G时代的产品，当直播流量占据一定的体量的时候，它一定会产生带货能力的。它更像是以前你逛商场，我看到什么商品直接过去了，你可以不买东西，看看也挺好玩的。光看直播不消费这挺难的，比电视购物要好玩多了。所以它是电视购物的，不是一个升级版，而是一个内容和广告的结合。
秦朔：刚才卫总讲到，它不仅仅只是一个带货，它可能跟内容生活方式相结合，而且它比较普惠化，很多人把它当成一个瞭望世界的、跟外部同步的一种窗口。
卫哲：是一个趋势，但不会是个切换，说别的电商都没了，你到底通过直播获客还是获单，直播获单意义不大。还是要看通过直播的首次购买的用户，能不能在你的品牌和平台上沉淀下来。
卫哲：我永远是产业互联网的吹鼓手，产业互联网本质就是提高效率，企业在线。你要问我这次加速最快的一个赛道，我认为是产业互联网，企业软件和企业服务。
秦朔：我感觉大概有这几个方向。第一个是消费互联网领域里面伴随5G和沉浸式体验，还是会带来一些机会。第二个是产业互联网。第三个是大健康、生物医疗、生物医疗器械等等。最后一个新消费也蛮多人关注的，因为中国现在出生在1990年以后的人有4亿多了，这种年轻的代际可以用很快的时间催生一个过去需要用很长时间才能催生的品牌。比如说像完美日记，可能就是两三年，去年在天猫就已经做成品类，已经做成第一了，这些在过去都是不可思议的。面对新消费人群，新消费的这种品牌会出来很多，了过去我们觉得大而不能倒的很多品牌，所以我觉得新消费在中国也还是有很大的空间。
刘晔：疫情过后，大家对于整个国内的制造业，目前的复工复产情况特别关注，那么到底这个制造业它的复工复产是一个什么样的现状？接下来可能还会有一些什么样的趋势？
秦朔：这个我做了一些调研，从复工复产的统计数据来看，的的确确全国80%、90%，甚至有些行业有些地方都已经达到95%以上复工率。它实际上现在不是不能复工、不是不能复产的问题，是全球断航、断商、关店。很多的海关不让你的产品进去了，很多的产品你就算是运到了，先留个15天，然后再说存在种各种各样的问题，而且还有你现在拿了订单，你不敢做，因为你做了以后你不知道他要不要。
秦朔：也在调整，所以我觉得实事求是地来讲，现在复工复产本身没有问题，但是复工复产实际的开工量和实际未来能够交付能够换得现金流的量，至少到目前我觉得还是比较担心的。
卫哲：从我们投资的企业来看，那时几个做跨境电商的，基本上把我们的库都卖空了。所以它2月份有个春节，还有半个月可以做，所以3月份的数字含了一批2月份捕获递延的订单。那个时候全球的疫情还没有起来，我们确实已经有海外四五月份下的订单，也生产了也发货了，所以它有点滞后，有点提前量，所以凑在一起使得3月份的数据好像比我们想象的要好。但我觉得看一看4月份，4月份的数据会比较真实，递延的也没了，提前量没了，会更真实地反映出来。
刘晔：其实国内有很多的平台，他们也在通过他们的这些平台的力量和流量帮助很多外贸的企业，是不是用内销的方式去消化一部分他们的产能，这个动作产生的效果怎么样，能够有效地去解决问题吗？
卫哲：这事儿我还在阿里工作的时候经历过，因为2008年、2009年也是全球金融危机，外贸大滑坡，阿里那个时候就做的叫广货北上，原来广东货是出口，广货北上，中间确实存在很多问题。一、很多外贸企业做内贸是不适应的，产品规格认证、款式都不一样。马谡败给二、适应的话也会挤占一批原来国内的内贸企业。核心还是中国整个消费蛋糕要做大，只是把外贸的引入国内，叫拆了东墙补西墙。所以更重要的我认为应该把整个内需从最大的一些品类上放大，因为一定要是大客单价产品才能带动整体经济。
产业链足够长，一套房子后面还有一系列的装修搬迁服务，车也一样。今天只是发发就餐消费券，没有用的，这个也不的，该来吃就得吃，不来吃我不会因为你给我一张券来吃的。但是只有在消费最大的，几万亿十几万亿的市场中，你做一些动作，在不同的城市有不同的政策，这个对经济增长的见效常快的。
刘晔：其实政策也是我们今天想请教两位的话题，在整个疫情期间，我们也看了的这些发达经济体，它们有些政策特别激进，可能直接给钱直接补贴，利率直接往下降。但是咱们国家直到目前为止，应该说从中央层面推出的整个自救措施都是比较的，可能地方会推出一些消费券，或者说一些减税的政策。所以刚才一方面是卫总您提出了您对政策的呼吁，我们也听听看秦老师您对政策的呼吁。
秦朔：我觉得补贴方式的差异跟它的整个治理的基本体制是有关系的，因为是偏个人主义的文化，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它就会采取一种直接调控的措施。
在我们中国，有两个特点导致我们会采取相对间接的调整措施。比如说我们通过央行再贷款给中小银行、再贴现额度1万亿元，比如说我们加大地方债的发放速度和发放规模，比如说我们接下来也有可能发特别国债，比如说我们有些大的项目早点开工，包括现在新能源车购置税减免可以延两年。它更多的是通过投资、通过产业政策、通过金融政策、通过货币政策，间接地让企业和个人得到好处。
第二个我觉得，中国40多年以来，我们没有遇到过特别大的挑战，因为我们基本都是在往上走的。所以从中央的角度来讲，它对我们的经济韧性和抗打击力是比较有信心的。所以它觉得好像没有必要一下子放水，而且一旦放水，又担心经济结构的调整会受到一些影响。
卫哲：在救援调控方面，我觉得我们国家结合了我们的特色和历史，用间接调控还是很正确的。我们国家的人口多，分布广，情况不一样，用直接发钱的方法不一定能够解决问题，效率也不见得高。
第二，目前全球疫情还在演变中，到底规模有多大，多长时间不清楚的情况下，政策不要完全用尽，俗话叫子弹不要打光，也是对的。唯一的就是，重大的刺激消费政策要快，就是刚我说消费环节，消费端我的就是再松一松房和车的购买政策。
在整个生产环节，我们要知道哪个环节是带动经济最快的，比如说基础建设的5G，我认为还是很重要，它又加快了企业运营效率，带动投资，且不是重复建设，对消费也会刺激，因为很多5G新的应用是会带动起一些消费的。
再一个就是要看节点，包括以前很多钱花得不是地方，包括我们以前去产能不够，那么这时候有些地方干脆趁机止损，把以前花在不该花的地方的钱放在这次疫情的抗疫过程中的节点问题上，可能效果更好。
秦朔：我们在公共卫生医疗保障物资，整个的疾控体系方面，其实是一个短板。这方面要补，因为我们现在整个公共卫生领域的支出占P的支出比例，跟国外的差距还常非常大的。
刘晔：刚才两位谈到了对于企业的一些，对于投资界的，对的，对于我们的普通的来说，两位有什么样的？
卫哲：一直说，只要你个人或者你家庭没有得病，你的企业没有死掉，那所有的灾难你都要把它为财富。人生如果是个旅行的话，我相信有这段经历也不是坏事，包括我们的很多好的习惯，养成了个人习惯，企业习惯，甚至管制的习惯，你只有吃大亏，长记性，你才能够有大的进步。
秦朔：我们这些在背景下成长起来的一代，其实都已经习惯了我们生长的一个大的，就是说每年都会更好，每年都会增长。那这个疫情可能让我们从根本上来思考，单向度的线性增长模式还会不会持续下去，或者说至少在某一个阶段它会停下来。
对于一个家庭和对个人来讲，那你就只能把它当成一种特殊的体验，这个时候每个人就必须要做心理的功课，每个人要重新去思考很多变量。那你还是需要有在认清生活的之后依然热爱生活的这样一种状态，你才能够度过危机。